【德哈】Thanks / 第三十一章
【三十一】
如果一定要确切形容自己第二次被选为勇士的心情，哈利只能报以一声苦笑。
他本人对此非常平静地接受，不过整个礼堂瞬间炸开了锅。但他此刻的注意力全部被身旁似乎随时有可能爆发的铂金贵族所吸引，邓布利多再度叫了一遍他的名字。
“哈利·波特。”
他反握两下，低声道：“寝室见。”
然后他站起身，穿过萦绕在整个礼堂上空的嗡嗡声，面无表情地推开门。
“德拉科，德拉科？”布雷司最先反应过来，看着对面神色如死灰般的好友，“什么情况？”
德拉科闭了闭眼，僵硬道：
“有人要害他。”
潘西倒抽一口冷气，捂住嘴。
哈利推开并不沉重的小木门，里边已有的三位勇士齐齐望向他。
“哈利？”克鲁姆打破沉默，“邓布利多校长有什么事情吗？”
尽管晚宴上喝了不止一杯南瓜汁，他嗓子里却干涩的什么话都说不出。巴格曼歪斜地冲进来，抓着他的胳膊道：“怎么回事，哈利？”
他轻轻摇头，靠在一张矮桌上。
“好吧，”巴格曼走向剩下的三人，“允许我介绍一下，这位——第四位勇士，哈利·波特。”
还没等三个勇士表达自己的惊讶，身后的门被猛然推开，一大群教师涌了进来。
邓布利多站到他身边，剩下的两位校长在听了自己学生的叙述以后顿时瞠目结舌。
“这——这不可能！”卡卡洛夫的山羊胡子被自己呼出的气体吹得一跳一跳，“邓布利多！你的年龄线是怎么回事？！”
麦格教授转向他，满脸不可置信，她走过来扶住他的肩，低声道：“你有没有把你的名字投进火焰杯，波特？”
“没有。”
麦格似乎很相信他——这一点哈利并不明白为什么，但多少还是有些感动。只见她直起身子，道：“阿不思，你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假穆迪一瘸一拐地撞开门走进来，场面再度混乱失控。卡卡洛夫愤怒的咆哮声与假穆迪冰冷的吼声交织在一起。
“你这个只会虚张声势的家伙！”假穆迪喘着粗气，魔眼疯狂地转来转去，“蒙混火焰杯需要非常高的魔力！波特才十四岁，他做得到吗？！”
“我不明白？”卡卡洛夫轻声道。
“去你的不明白！”假穆迪一脸不屑，“卡卡洛夫，动动你那被黑魔法蚕食的脑子好好想想！有人把波特的名字放进了高脚杯！”
“那为什么会被喷出来？！”卡卡洛夫激动了，“我要让我的学生们重新报名！”
“废话！”假穆迪几乎一拐杖扫到卡卡洛夫脸上，“当然有某些人希望对抗黑势力的唯一人选送命！这难道不是你——”
哈利闭着眼，争吵越来越激烈，邓布利多吼道：“阿拉斯托！”
房间瞬间安静了，巴格曼尴尬地插进来打圆场。
“别激动先生们，”他摸摸圆圆的下巴，“按照章程，波特先生必须要参加本次比赛，所以——克劳奇先生，你来吧。”
克劳奇走近炉火散发的光晕，捏着羊皮纸缓缓念道：“第一个项目考验你们的勇气……我们不会告诉你们是什么，勇气对一个巫师而言是非常重要的。第一个项目将于十一月二十四日举行……”
后面说了什么他没必须要听下去了，克劳奇的声音停了下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袍子摩擦声响起，邓布利多道：“塞德里克，你先回去吧，赫奇帕奇的孩子们等着你呢。”
塞德里克略带深意地看他一眼后走出房门。邓布利多上前，道：“你做好准备了，哈利？”
“没什么可准备的，”哈利无所谓地笑笑，“项目我们都知道，这不是问题。”
“我指的是学生之间。”邓布利多意有所指，看了眼身后面无表情的斯内普。
“别看我，阿不思。”斯内普瞪着校长，“你应该知道斯莱特林们的脑子总比某些蠢狮子够用。”
“好了，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并不生气，“你先带哈利回去吧。”
斯内普冷哼一声，示意他跟上。
哈利无暇顾及公共休息室里或探究或惊愕的眼神，径自走回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点灯，黑成一片。他缓缓合上沉重的木门，轻声道：“德拉科？”
“你睡了？”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在他还未判断出方位的时候一个人迅速将他压在了墙上，双手钳住他的肩。
毫无疑问只能是德拉科，但这次对方没有强吻他，只是用倔强的眼神同他对视良久，才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但只是轻吻额头都足够引起一阵令浑身战栗的电流，感情盖过理智在叫嚣着这是会给他带来心安与温暖的动作，甚至禁不住令他渴求更多。
哈利在这样的注视中几乎要瘫下身子，背后死死贴着墙壁才勉强保持平衡。大脑里的理智被一点点抽离，眼前忽然地发昏。大概过了很久，德拉科才缓缓松开他，仍又微微俯首抵住他的前额，颤抖着道：“我真的害怕。”
哈利扇动着眼睫，在适应黑暗环境后灰蓝色双瞳里那片阴翳在他眼中被描绘的一清二楚。对方呼吸间喷出的热气攀爬着熏上他发烫不已的脸颊，他听见自己微弱的声音。
“什么？”
“给我一个你不接受的理由。”
“问问你自己，哈利。”对方太过理智的音调几乎要将他剖得鲜血淋漓，“你真的没有——”
心脏骤然紧缩，全身的血液开始急速倒流。前世今生的画面交错着在咽喉上搁浅，弥漫下沿至五脏六腑的一阵阵冰冷的酸涩感几乎要让他溃败于此，肩上传来的压强似乎成了唯一一根称得上是救命稻草的东西，却如炮烙酷刑般让他欲之逃离。
他听见自己清晰又模糊的答复：“我不知道……”
德拉科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绝望压抑下的愤怒，却很快被克制住。
灵魂里最后一丝“勇气”几乎要被那片可以网住他的阴翳所埋没，但德拉科却在此时松开他的肩。
“哈利·波特，”德拉科的语调里沾染一丝悲凉，“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真的很难吗？”
他怔在原地，心脏似乎随着一声关门的声响停止跳动。
从重生之初再到进入斯莱特林，他从未想过两个人会走到这一步。前世最后两人已然穷途末路，他仍旧固执的想着命运总会改变，不然他为何会无故重生。
他原以为格兰芬多大无畏的精神可以支撑他一路前行，可现在哈利才明白，总有些东西，兜兜转转一圈后只会绕回原点。
茫茫人海只余他。
这应该是两人自打相识以来经历的最长时间的冷战，距第一个项目不到一个月，哈利整日被假穆迪看得死紧——对方似乎并不在意他是个斯莱特林，逮着黑魔法防御术课便将他留堂。
“那么，波特。”假穆迪一瘸一拐地坐回自己椅子，拿起装有复方汤剂的酒瓶猛灌一口，“对于第一个项目，你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他努力表现得“惶恐”一点，“我——没什么可以称之为特长的——”
“不，孩子。”假穆迪不赞同地打断他，“用你手中的魔杖，想想能做些什么。”
假穆迪挥挥手示意他回去。
从吵完开始，德拉科与他便算不得形影不离——但身后那道目光如烈日灼心般倒是从未放开。青春期的男孩能想出来的第一招便是冷战与疏离，从每一堂需要两人单独练习的课开始，哈利身边的搭档换成了潘西。
帕金森家的小姐慧眼如炬，一大早变形学刚进教室就把哈利单独拉到一边，瞪着德拉科一脸“有多远滚多远”的表情。
于是布雷司赶紧把人往第一排拽。
潘西趁麦格不注意，悄悄问道：“你们吵架了？”
“你怎么知道？”
“瞎子都能看出来，”潘西说着将羊皮纸飞速绑上小白鸟的腿，小鸟扑棱棱翅膀往赫敏的桌上飞去，“怎么回事？”
“还不就那么回事。”哈利苦笑。
下课铃一响，潘西看也不看德拉科与布雷司，直接拉着他就往城堡外走。
“你们怎么又吵架了？”布雷司看完潘西的一系列动作，转回德拉科，“怎么回事？”
这两人三年多来大小冷战无数，整个学院都见怪不怪了。但这次哈利与德拉科居然不是同时走进教室——
这就太不正常了。
德拉科不说话，将课本慢慢放进书包。
“你该不是——”布雷司吞吞口水，“表白了吧？”
德拉科动作一滞，布雷司见此更加小心翼翼，道：“他——拒绝了？”
“没有，”德拉科苦笑，“不过和拒绝没什么区别。”
布雷司一猜就知道什么情况，拍拍兄弟的肩膀：“站在他的立场上想想？”
德拉科顿时说不出话。
并不了解真相的布雷司·脑洞全开·扎比尼此刻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不管怎么着，哈利是个很重感情的人——虽然他对于爱情不爱情这方面有些掉链子，但你这么对他真的合适吗？”
德拉科慢慢拿起书包挂在肩膀上，低声道：“去上课吧。”
布雷司只能继续恨铁不成钢。
晚上的时候哈利缩在房间，羊皮纸上凌乱地写着自己成为第四位勇士的字句。暮秋时节的天气冷的非常迅速，他完全不想离开宿舍穿行过一片又一片的闲言碎语去找自家雪枭。但斯莱特林的宿舍没有窗户，海德薇只能在猫头鹰棚继续吹风。
值得一提的是，斯莱特林们并不关心他“作弊”与否，大抵实力至上的原则让所有人并不敢小觑这个被莫名其妙选为勇士的救世主，对他的态度倒是与以往差不了多少。
魔药课上到一半的时候一个学生进来通知勇士要照相，斯内普点点头示意他出去。哈利跟着跑腿儿的学生走到小教室门外，深吸一口气敲开门。
魔杖检测进行的很快，哈利懒懒地看着自己的魔杖尖喷出一股葡萄酒，然后被邓布利多带去和所有的裁判合影。
人群散去后，邓布利多道：“你告诉小天狼星了？”
“是，”哈利点点头，“虽然他还没有给我回信。”
“喔，他一定在帮你打听第一场的项目是什么。”邓布利多轻快地甩甩胡子，“注意安全，这是我唯一要求你的。”
哈利笑了笑，低头看着陪伴自己两世的魔杖，轻声道：“我会的。”
他与德拉科这种不尴不尬的境况一直持续着，两人谁也不知道该怎么主动向对方开口，哈利几乎不敢与那道仿佛能将他好不容易才构筑起的对峙外表瞬间土崩瓦解的眼神对视超过一秒。
潘西实在看不下去了，道：“你们为什么不好好谈谈？”
哈利翻书的手顿了顿：“怎么谈？我不接受他是不想让他受到伤害？”
潘西哑口无言，她身侧的赫敏颇有责怪意味地看她一眼，然后转向他：“先不说这个。哈利，第一个项目你知道了吗？”
“知道了，”他看着面前羊皮纸上不知所言的论文，“小天狼星打听到第一个项目是火龙。”
赫敏吃惊地捂住嘴，赶忙布下一个静音咒：“火龙——你要和火龙搏斗？”
潘西的羽毛笔“啪嗒——”一下砸在墨水瓶里。
“那——那你——准备好了吗？”
哈利看着面前无论哪一世都十分关心他的褐发女巫，点点头。
比赛前的霍格莫德周末，潘西与赫敏约他去三把扫帚喝一杯，他同意了。
但他很快就后悔了。
因为包厢里等着他的不是两个小女巫，而是与他冷战二十天之久的德拉科。
对方看他一眼便撇过头，显然没料到自己会被布雷司与潘西联手涮了一把。两人无言地站在包厢里，空气在此刻停止流动，凝滞下来。
最终德拉科打破沉默，上前两步抬起手臂，却又无力地垂回身侧。
他张张口，低声道：“注意安全。”
说完便推开包厢门走出酒吧，哈利站在原地，透过玻璃上一层薄薄的水汽注视着模糊的人影渐行渐远。
潘西与布雷司战战兢兢地推开包厢门，不敢直视他。
“哈……哈利……我们……”
“我没事，”他淡然道，“你们回去吧，赫敏在外面等着呢。”
小天狼星在前天晚饭时分让海德薇稍来一封厚厚的回信，告诉他第一个项目是火龙的同时也让他不要太紧张，安全才是上位。以及自己会和卢平在观众席上为他打气，全程观看他比赛。
哈利将那封信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后提笔在一张便条上匿名写下第一个项目的事情，选了只毫不起眼的棕褐色猫头鹰，让其与第二天清晨飞往赫奇帕奇长桌。
海德薇跳到他肩头，蹭蹭他微凉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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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更一周，修文and填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