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经历“史无前例”的炸尾螺混乱后,德拉科发誓下节保护神奇生物课哪怕扣他一百分他也不去上课。原因无他,四人谁也不想先动手去给这群黏糊糊散发着臭鱼烂虾气味的去壳龙虾们投食,结果炸尾螺先行一扑腾,在几人脚下炸了尾巴。
“不——”德拉科扭曲着脸,赶紧给自己袍角不停地施展清理一新,“我们为什么要养大这些玩意?!”
哈利拉着德拉科走到地面稍微干燥一点的地方,远离这个麻烦中心。
午饭时几人草草吃了几口回去睡觉,德拉科继续霸占他的床——的一半,哈利只好挥挥魔杖将那群粉红色的“垃圾”清理一新。
“回去吧。”哈利靠在门上,“你不觉得两人睡一张床很挤吗?”
德拉科慢吞吞地看他一眼,又慢吞吞地走回自己房间。
事实上在那个拥抱后,哈利已经尴尬到一个境界了,况且现在某人大有不逼他继续抖点什么真相出来就不姓马尔福的架势。
所以他还是——躲得远远的比较好,但显然救世主已经忘了“占有欲”这词儿怎么写。
周四的黑魔法防御术,假穆迪一瘸一拐地走进来,蓝色的假眼睛“嗖嗖——”的转来转去。站在讲台上粗声粗气道:“把课本收起来,那玩意儿你们用不着。”
假穆迪用蜘蛛演示了前两个不可饶恕咒,最后将目光移到哈利脸上。
“波特先生,最后一个咒语,我想你一定知道。”
教室里前一刻因为钻心咒产生的恐惧感迅速消影无踪,两个学院的目光都集中到哈利身上。德拉科悄悄握了握他的手,哈利回握一下,示意自己没事。
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平静道:“阿瓦达索命咒。”
假穆迪看了他半晌,歪斜的嘴抽动两下,魔杖尖直指最后一只从玻璃瓶里掏出来的蜘蛛,吼道:“阿瓦达索命!”
一道刺眼的绿光从眼前闪过,教室里似乎掀起一阵飓风。蜘蛛翻个身仰躺在桌子上,但无疑已经失去了生命。
哈利坐在那里,假穆迪用几乎要将他看穿的目光注视他好一会,才再度开口讲解着三大不可饶恕咒。
教室里只剩下羽毛笔与羊皮纸摩擦时“沙沙”的声响,哈利转过头,正对上德拉科担忧的双眼。
他笑笑:“别怕。”
升入四年级后课业量急剧增加,虽然没有了魁地奇训练,但由于即将面临的O.W.Ls考试与三强争霸赛,时间变得忙碌且紧凑。两人在九月最后一个周末的下午登上西塔楼顶的猫头鹰棚,哈利把信件绑到海德薇的腿上,雪枭啄了啄他,然后歪着脑袋看看自家主人旁边的铂金少年。
德拉科破天荒地在凌乱不堪地猫头鹰棚里摸摸别人宠物的脑袋,海德薇享受般眯了眯眼,随后鸣叫一声,飞进落日的余晖。
两人站在窗前,初秋渐渐转凉的风胡旋着刮进来,掀起长袖的一角。
“哈利。”德拉科突然道。
“嗯。”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道:“我不管你知道什么,我希望你主动告诉我。”
这个话题如今彻底成了两人之间的一个死结,哈利无言地撇过头,听着对方平淡的口吻他并没有感到所谓的舒心,相反却如苦酒入喉。
“你不说出真相这一点,不能算是对我的保护。我也知道你的实力很强大,能和贝拉姨妈打个平手。”德拉科继续自顾自说着,“但是,现在,我决定——”
德拉科转过身子,正对着他。灰蓝色眼睛里仍旧炽热,哈利感到自己的左肩被一阵温热的触感包围住,掌心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他听见字眼从对方唇齿中清晰着飘出,模糊地散进黄昏的晚风,却又如烙铁般将他心头烫的滚热。
“换我保护你。”
哈利要肯定一点,德拉科是个行动派,但也是个理智派。
“保护”二字并不简单意味着形影不离——事实上他们已经很形影不离了,就差晚上睡一张床。他用所有的行动完完整整地传达着一个讯息——我在。若说以往,德拉科一抬视线就能看到哈利或静或动的影子。那么如今,这种安全感的提供者由单向变成双向,感受对象自然也多了一个。
“这么晚了,你要出去?”
哈利刚刚拧开门的动作顿在原地。黑暗中他依然能看到一个人影向他走来,然后不由分说地把他推回房间。
“大晚上不许乱逛。”
“我又不是去送命。”哈利咕哝着回了一句。
德拉科瞬间释放寒气,冷冷道:“不要告诉我你忘了这个学校有人要害你。”
“他不会做得那么明显。”哈利有气无力道,实在是快被这人气笑了,“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师生还没来呢。”
“等他们来了就更好下手了。”德拉科继续瞪他。
哈利与他对视一会,最终扛不住对方的目光,回去睡觉。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哈利盯着自己掌心的薄茧发呆。被人关怀的感觉很好,尤其是这种同龄人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而动摇的关怀。但德拉科自己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对真相过度关注了。
他在试图通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寻找哈利为什么会知道所谓的真相。
真是矛盾——哈利在停止发呆的前一刻这样想。
一个软糯的小女生的声音在两人旁边响起:“嗨,德拉科。”
阿斯托利亚非常自来熟地在德拉科左侧的座位上坐下来——右侧是哈利,然后非常礼貌地问道:“这周周末你有空吗,德拉科?”
德拉科第一举动就是往哈利跟前挪。
哈利别开脸,盯着盘子里的番茄意面,右手不自觉地握紧叉子。
“没有,”德拉科迅速回绝,继续往右挪了五公分,“我们就剩一年时间要大考了,我很忙。”
阿斯托利亚有些不快,但丝毫没有从别人座位上起来的意思。直到礼堂的人越聚越多,克拉布和高尔齐齐出现在这姑娘跟前,才不尴不尬地回到自己一年级的女生堆里。
“你在吃醋?”
哈利一口土豆泥噎在喉咙,借着咳嗽来遮掩自己脸上不断升温的尴尬,不可置信道:“我才没有。”
“继续编。”
德拉科挑挑眉,继续吃自己的小羊排。
“十月三十日傍晚,布斯巴顿与德姆斯特朗两个学校的代表团将来到霍格沃茨。”
门厅里的这则启示无疑是平地惊雷,迅速将“三强争霸赛”这个话题在霍格沃茨炸开了锅。到处谈论的无非就是这五个字或是什么勇士、火焰杯一类的相关事件,完全没有消停下来的打算。
“你真的会参加吗?”
德拉科对这件事还是持将信将疑的态度,毕竟不让他亲眼看见写有自己名字的羊皮纸条从火焰杯里吐出来怎么听怎么匪夷所思。
斯内普瞪了两个窃窃私语的人一眼,继续恐吓纳威。
哈利将手边的最后一份材料切碎,绕着圈撒进坩埚里,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提前半小时下课这一事实对格兰芬多的影响力就差在魔药教室连炸十几个坩埚庆祝了,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斯内普一挥魔杖把所有坩埚清空,示意众人滚蛋。
这下倒好,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等着的全齐了。两个学校代表团以拉风的方式落在门厅前的庭院上,克鲁姆出现时人群一阵骚动。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在斯莱特林长桌边上落座,紧挨着哈利。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应该充分体现东道主的精神,但事实上——
“你好,”克鲁姆用不怎么熟练的英语向几人打着招呼,顺便对他左手边的某人举杯,“我是威克多尔·克鲁姆,你叫什么名字?”
哈利硬着头皮挤出一个还算温和的笑:“哈利·波特。”
然后他看到克鲁姆的表情变化堪称完美——先是惊愕,然后不可置信,最后目光在他额头上停留一秒后瞬间没了风度,直接抓着他的手上上下下晃来晃去:“竟然是你!太高兴了,我居然这么容易就认识到了你!!”
“克鲁姆先生,”德拉科慢吞吞地开口,“你不觉得这样的举动有些无礼么?”
哈利在心里翻个白眼。
邓布利多的声音打破弥漫开的僵局,克鲁姆将注意力转向主席台上正发言的老人。
“这个时刻终于到来了,”邓布利多微笑着,“三强争霸赛就要开始了。先允许我介绍一下这几位来宾……”
火焰杯搬了上来,卡卡洛夫走到一众学生跟前,视线在他身上停留许久,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哈利毫无惧意地回看他,道:“卡卡洛夫先生,您有事儿吗?”
身后几个学生窃窃私语地指指点点着,德拉科二话不说拉过他的手,两人转身走出礼堂。
“他们这群人是没见过世面还是怎么着?”德拉科仍然对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一个两个都盯着你。”
哈利并不答话,等走到房门口,才道:“万圣节快乐,德拉科。”
语气里平淡的不像是过节或是沾染了赛事的激动气氛,德拉科停下拧门的动作,道:“我还是不信。”
与其这么说,倒不如解释成德拉科一直在骗自己他不会去“送死”。哈利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怔怔出神。
第二天晚上的万圣节晚宴比前三年持续的都要长很久,所有人的盘子恢复到一尘不染的状态后,邓布利多站起身。
“这激动人心的时刻来临了,”他往哈利的方向投去一个眼神,“火焰杯要做出决定了。听着,勇士们的名字被宣布以后,请走到礼堂的顶端,再沿着教工桌子走过去,隔壁那个房间——”邓布利多指指那扇门,“你们将在那里得到初步指导。”
德拉科从邓布利多开始讲话的那一刻握住他的胳膊,哈利被这种紧张也传染的手心冒汗,报以一个单薄的笑容。
火焰杯放出蓝白色刺眼的光,突然一阵火星迸出来,噼噼啪啪燃烧作响。邓布利多伸手接住第一片羊皮纸,道:“德姆斯特朗的勇士——威克多尔·克鲁姆。”
欢呼声和掌声瞬间席卷礼堂,库鲁姆从哈利身侧站起身,缓缓踱进隔壁的房间。
声音平息下来,火焰杯吐出第二张羊皮纸。
“布斯巴顿——芙蓉·德拉库尔。”
芙蓉从拉文克劳的长桌上站起身,甩了一下银亮的头发,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塞德里克·迪戈里的名字也随之被公布,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结束的时候,火焰杯再次爆发出金红色的火星。
邓布利多的神色已经不能简单地用复杂二字概括了,他伸出手,将羊皮纸托在掌心。
德拉科的手一下收紧,哈利反握回去,低声道:“你知道的。”
礼堂一阵可怕的肃静,沉默地如同上一世般让人惊心动魄。
“哈利·波特。”
哈利下意识微微抬头,撞上德拉科夹杂着绝望与不甘的双眼,心中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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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月五号再见了~
祝我旅途愉快
再祝一下我家然然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