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羽】不谋而合
【迪卢克·莱艮芬德生贺预热小组7days】第3棒
上一棒 @一花逝一
*现代AU
*凯亚站街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
01
故事始于一个深夜。
迪卢克从一间破旧的酒馆后院里出来，他捏着一方米色的丝质手帕——这年头少见的面料，更遑论是男性所有。他将那方帕子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大衣内衬的暗兜里。
巷子里没有路灯，只有零星几户住宅里尚且往外透着光。迪卢克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七弯八拐，最后终于将自己绕晕，不得不无奈地停在一个丁字路口处。
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在他即将顺势给来人一个过肩摔时，对方用声音阻拦了他下意识的动作。
“要去我那儿坐坐吗？”
这声音像只小猫，有着光滑触感的毛皮与略带了机敏的性格，夜色与昏暗的街道成为这只猫舒展身体的舞台——而月光，或许今晚不见月光，也无法抢夺这具躯体霸占舞台中央的行为。
晃神仅仅一瞬，迪卢克的身体反应快了他大脑一步。他一个反手扣住肩上的手腕，在对方企图逃跑前便迅速下放手肘，满意地听到一声闷哼以后，迪卢克施施然转过身。
而后，他向神色惊愕的凯亚道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当然可以。”
凯亚甩了甩解脱禁锢的胳膊，迪卢克那一下砸的有些狠。他知道他哥一向力气大，被他取笑说大概放在中世纪是单手抡大剑的骑士。
不过现在这个“单手抡大剑”的红发男人似乎成了单手抡义弟的“家暴”现场当事人，凯亚一言不发地在前面领路，迪卢克的皮鞋跟在浸了水的柏油路面上发出啪嗒的脆响。直到他们停在一栋三层建筑前，铁锈红的楼梯是这座公寓楼唯一的出入通道，稀疏的护栏被焊在外侧，被风一刮更显得摇摇欲坠。
凯亚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了二楼的门。
迪卢克细细环顾起这间狭小的起居室，门被凯亚咣当一声关上。房内的主人离开前并未关灯，他听着凯亚嘟囔着自己又忘了关灯下个月电费怕不是要多交几十块云云。又见对方拾起几本被扔在沙发与茶几上的报刊与杂志，他的视线随着凯亚的动作移动着。等到他阔别已久的义弟钻进另一个小屋子里又出来后，他听见凯亚道：“收拾差不多了，进来吧。”
迪卢克也就真脱了鞋，往进走，走到一半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凯亚在脱衣服。
“迪卢克老爷——”他听见凯亚边扔衣服边道，“虽然我们交集不浅，不过这会儿就别傻站着——嗯？”
凯亚解开皮裤扣带的动作停住了，他看着打扮仍然一丝不苟的来客，偏了偏头，带着些故意道：“那我来脱？”
“脱什么？”
迪卢克觉得自己耳朵不太好使，或者说他的脑子不太好使，和凯亚三年没见面，他有点看不懂曾经的弟弟。
“……脱什么？”凯亚一副你开什么玩笑的表情，赤着上身便去解他那几颗繁复交错的衬衣扣子，嘴里倒是闲不住地说着“别告诉我你这衬衣花了大价钱全造在扣子上”之类的，比起他印象里那个沉默寡言的弟弟聒噪许多。
迪卢克拂开解了半天还解不开的手，自己松了松领带道：“脱什么？”
“脱衣服啊。”
凯亚忽然有些故弄玄虚地道，声线里又带了他陌生的暧昧：“你可别告诉我只是来我这儿坐坐的。”
“当然……”
“当然只是来我这儿，坐坐的，不是吗？”
凯亚咬重了几个字，迪卢克在脑海里过了一圈，忽然反应过来。
于是在这个一切都足以称得上陌生一词的夜晚，红发男人终于想起自己在撞见凯亚那一刻时该做的事情。但被陌生的街巷、房间、卧室甚至于陌生的弟弟，都打了个措手不及。
“做什么做？”迪卢克瞪回去，摆出一副兄长的架势，“跟我回去。”
“啊……”凯亚拉长了声线，听起来有点儿懊恼。
迪卢克抱起双臂，听着他继续解释。
“做不成了。”
靛色长发的男人将垂下来的几缕头发别到耳后，指着空空荡荡的床头柜道：“用完了。”
02
最后两人还是躺在了床上。
躺下之前凯亚又忍不住嘴欠，道：“你最好还是脱了你那身花了大价钱的外套和衬衣，不然明早起来皱巴巴的我没地方给你熨。”
拜他所赐，迪卢克现在对“脱”这个动词极度不适，但他还是忍住了想给他弟脑门儿上来一巴掌的动作。慢条斯理地将衬衣和外套挂在衣柜里仅剩的两个衣架后，凯亚将一件旧T恤扔在了他头顶。
很好——迪卢克心想，至少T恤还有股肥皂味儿，是洗过的。
凯亚将被子抖了抖，甩出一只不知何时被卷进被窝的袜子。迪卢克皱着眉，眼瞅着他弟将这只袜子随手就往阳台旁的竹篮子里扔——那里边已经堆了半篓脏衣服。而后这被子抖着抖着，就全都到了凯亚身上。
迪卢克郁结，他只是单纯地想把人带回去，发展到留宿这一步虽然也在他意料之内。毕竟凯亚是这么说的：“你可能会碰上第二个邀请你去他家坐坐的人。”
凯亚说这话时甚至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迪卢克有那么一瞬间将话滚到了嘴边，但好在脑子过了一圈觉得不妥，便又作罢了。
迪卢克将被子往自己这边扯了点，凯亚似乎没有阻拦的举动，也似乎他并未意识到被子全都在自己这一块。这几日城郊下了雨，老破公寓的墙没有保温层，嗖嗖地漏风。凯亚背过身去，半晌嘟哝了一句：“我冷。”
“我也冷。”
凯亚一个鲤鱼打挺转过来：“我觉得你不怕冷。”
说着就将被子往回拽，然而被子纹丝不动。凯亚无法，只得道：“我家就这一床被子。”
仿佛怕迪卢克不信，他又补了一句：“我很穷的。”
“……看出来了。”
“干这行挣不了几个钱的。”
“那你还干？”
“不然更没钱。”
凯亚理直气壮，终于将被子夺回去些许。迪卢克暗暗叹口气，还是将那句话问了出来。
“你怎么会干这种事情的？”
“在这地方，光靠当打零工可交不了房租。”
凯亚似乎不愿意细究迪卢克这句话后面真正想说的是什么，在他看来不过是收留了个三年未见的故人罢了。尽管这个夜晚开头有些尴尬，故人是他义兄这个事实也有些尴尬，但这问题不大，反正天一亮又是两个陌路人。
他这么想着，三年前那些不愿再提起的往事也显得不再那么痛苦。凯亚维持着背对着迪卢克的姿势，黑暗中他勉强辨认出墙上的一块污渍，那是他某次拿酒招待他的“客人”，瓶子却被喝醉了的“客人”摔个粉碎后留下的遗产。
“毕竟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工作，可不能轻易丢了。”
——迪卢克没说话，很好。
凯亚这样想，在他的印象里迪卢克不说话的样子比说话要可怕，可眼下他宁可对方沉默下去。
“跟我回家。”
凯亚翻了个身转过来，看见迪卢克正望着天花板发呆，手却已经搭在了他的肩上。
这种奇妙的触感令他没由来的一阵瑟缩，他突然有些理解迪卢克站在他公寓门口时的微妙心情——此刻一个裸着上身，一个下身没穿睡裤，不是亲兄弟却做了十几年兄弟的两个人挤在狭窄的单人床上。而达成这个局面的，始作俑者是他自己，推波助澜的也是他自己。
——冷静点，凯亚，他是你哥。
但这句话没用，毕竟他就没把迪卢克当过他哥。
他又背回去身子，再度躺下时脖子枕在了迪卢克的手臂上。身后传来温暖的热源，他想起十多年前的那个雨夜，他被接进莱艮芬德家的那个雨夜，他和迪卢克就是这样躺在同一张床上。不过那张床比现在大了许多倍——那他们究竟是怎么抱在一起睡的？
这个问题在顷刻间得到了答案，迪卢克侧过身，另一只胳膊甚至明目张胆地将他圈住。
“我不。”
他听见自己拒绝的话语。
03
故事始于三年前的一个深夜。
那一晚是迪卢克的成人礼，莱艮芬德家高兴地张罗了一场宴会，蒙德城内的名门望族或多或少地遣了家中小辈前来赴宴。克里普斯很是高兴，酒过三巡兴正酣，古恩希尔德家正好有些生意上的事情想要谈谈，便邀请克里普斯前往古恩希尔德庄园。
意外于此刻发生，迪卢克在父亲离开家中后不到三个小时便得知了晴天霹雳——克里普斯遭遇了车祸，留在现场的部分证据却指向了他的义弟凯亚，而更不凑巧的是凯亚当晚并未出席后半场的舞会。
他一直以为凯亚是回房休息了，然而事实却给了他另一个当头一棒。凯亚在翌日清晨被人发现在蒙德城郊附近的废弃工厂里，而这座废弃的厂房离案发现场，步行甚至仅需要一刻钟。
事已至此，明眼人都或多或少能察觉一些蹊跷。而在西风警局工作的优菈也曾道出过自己的怀疑——一切都显得过于天衣无缝才有鬼，但他们找不到任何能够证明凯亚无罪的证据，而凯亚自己则仿佛喝断片儿了一样，完全没有任何记忆。
“要是能劝劝你弟别那么天天喝，也不至于真的喝晕了被送到那种鬼地方去。”
隔着审讯室的单向玻璃，优菈看着坐在审讯椅上低着头面无表情的凯亚，摇了摇头。
彼时的迪卢克无言。
凯亚最后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西风警局发现真正要了克里普斯老爷的命的反而不是车祸，而是胃内毒物的残留。
从那之后，凯亚便无声无息地离开了莱艮芬德住处，而迪卢克甚至无从寻找他的行踪。这一别就是三年，期间他追查着当年可能留下的任何线索，以及凯亚的下落。
“你一直在这儿吗？”
凯亚听见身后传来的问话，点了点头。
“做这个行当？”
“也不全是。”凯亚扯出一个苦笑，“你不会感兴趣的。”
“为什么这么说？”
凯亚闭上眼，困意终于袭来，将他紧张了一整晚的神经松弛下来。在陷入沉睡之前，他含糊着道：“你又不喝酒。”
04
迪卢克终于领会凯亚这句话是在第二日的傍晚。暮色时分，白日里喧闹的城区开始安静下来，但属于郊区小巷的夜色才刚刚拉开帷幕。
“但其实这样也没什么钱。”
凯亚动作娴熟地将冰块或原酒等一系列必需品投入不锈钢的调酒杯里，长柄酒匙在他指尖转了个圈。迪卢克倒是没想到对方还记着自己不喝酒这件事，上来给他倒了杯葡萄汁。但一股挥之不去的人工糖精的味道刮得他舌尖发麻，于是在他皱着眉头放下杯子的那一刻，凯亚又给他换回了刚才撤下去的果茶。
“你就凑合喝吧。”凯亚冲着吧台另一侧的卡座抬了抬下巴，“你也不看看那沙发掉皮掉成什么样了，就知道这地方都是什么人来。”
但凯亚拒绝和他谈论除此以外的话题。
“我为什么要回去？”
在第三次说出“跟我回家”这句话后，凯亚停下了擦杯子的动作。
迪卢克一时语塞，他正想说点什么来拯救尴尬的冷场，便听见凯亚道：“我有过家吗？”
冷场更加彻底了。
“好歹在这儿还能混口酒喝。”凯亚盯着货架上一瓶瓶口感褒贬不一的威士忌，“虽然很难喝。”
语罢，又看了眼那杯只喝了一口的深紫色的葡萄汁：“就像葡萄汁一样难喝。”
迪卢克微微凑上前，道：“也有不难喝的葡萄汁和酒。”
“就像这样。”他从高脚椅上站起身，反客为主般从凯亚手中夺过开了半瓶的白葡萄酒，又示意对方将玻璃柜上的蒲公英酒递过来，一小杯一小杯到放进酒盏里。
凯亚将信将疑地接过，道：“这会好喝吗？”
“至少不难喝。”
凯亚盯着酒杯里尚未平息的泡沫，白色的沫子在方形的冰块周围聚集成堆。他晃了晃冰凉的杯子，酒沫小幅度地晃了两下，丝毫没有消下去的迹象。
“我在查当年的事情。”
凯亚抿下第一口酒时迪卢克开了口，将这些年时而竹篮打水时而有所收获的情形挑挑拣拣地说出来。直到他讲到两人的父亲死前饮下的最后一杯酒是异乡之地的馈赠时，凯亚呛咳出声。
“虽然毒物的源头我还没查清楚。”迪卢克低声道，“但我想这件事情可以先告一段落了，我找到了这个，在昨晚，在这附近。”
迪卢克从暗袋里掏出那方米色的手帕，凯亚瞧着眼熟，道：“这好像是……”
“你们老板的，对吧？”
道出这一句话时迪卢克的声音极轻，却给了凯亚心头一袭千钧重击。
“还有，你的房间西侧有个小窗户，虽然锁死了不能开闭，但可以望见那座工厂。”
那是他清早起来在凯亚房间转悠时无意中的发现，尽管凯亚看起来很不愿意搭理他——也只是看起来而已。至少家里收拾的还算干净这一点却给了他一丝希望，而在那扇被大木柜子挡了几乎一半的小窗户前伫立片刻，他突然发现远处一座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建筑物。
那一瞬间他感到憾然——迪卢克的心里五味杂陈，依他对凯亚的了解，他绝不会平白无故的选择这个地方作为住处，而这个贫民窟里毫不起眼的小酒馆成了“藏污纳垢”的最好去处，以至于这三年里他竟差不到分毫蛛丝马迹。
凯亚将这杯酒的最后一口饮下时，倾泻而出的冰块顺势吞入了他的喉咙，舌根处被冰的刺痛又难受。这让他蹲下身不由得干呕了好几声，站起身时双眼微微发红。而迪卢克则抽了张纸巾，探出手将他嘴角的液体细细擦净。
“跟我回家。”
而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给这杯酒起个名字吧，凯亚。”
在打烊前，迪卢克这样道。
05
“我还没想好起什么名字。”
是夜，凯亚背靠在迪卢克的怀中，他还在回味那一杯特调的口感。而迪卢克略带倦意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时，他思索了一下，道：“所以，你有什么想法吗？”
“不急。”迪卢克圈着他的手紧了些，“回去以后可以慢慢想。”
这次后知后觉的人轮到了凯亚，他终于发现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思考过他和迪卢克似乎不应该用这个姿势睡觉——甚至还睡在一张床上。
所以……迪卢克也没拿他当弟……？
完
下一棒 @祁岚
我土下座，我对不起崽崽，我对不起老爷
最近忙到爆炸吐血，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篇在写什么
总之就是想写个站街梗但又不想写纯那啥……
提前祝老爷生日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