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Thanks /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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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哈利闭着眼，身下管壁上不知是泥土或青苔什么的黏腻玩意儿粘在自己衣服上。终于，他跌出了洞口，跌在潮湿的地面上。哈利随手给自己施了个“清理一新”，脚下踩上潮湿无比的地面时伴随着“啪啦啪啦”的声响，小心翼翼地透过魔杖尖端发出的光芒探查着他很久未再见过的密室。
他看到那副巨大的蛇皮，反射着绿盈盈的光。转过一个又一个弯，最后站立在那堵结实无比的墙壁面前，上面刻着两条互相环绕的蛇。
“打开——”
两条蛇分开了，石墙从中间裂开。哈利踏进光线昏暗的房间，盯着那座老态龙钟的雕像。
“好久不见了，老朋友。”
光滑的地板上什么也没有，他平静下来，自己魔杖端没有什么颤动——看来德拉科还好好地待在宿舍。
他仰起头，嘴里嘶嘶作响：“对我说话吧，斯莱特林——霍格沃茨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个。”
他慢慢往后退，握紧手里的魔杖。巨蛇从雕像张开的大嘴中滑动出来——非常缓慢地移动着，似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受到召唤。哈利闭上眼睛，确定方向后迅速一挥魔杖。
“Sectumsempra！”
咒语准确地打中蛇怪的一只眼睛，他听见蛇怪愤怒地嘶嘶声，疯狂地摆动着尾巴席卷而来。哈利凭借找球手地敏捷性向石柱后一跳，再度甩出咒语。
血液砸到地上地声音格外清晰，蛇怪从喉咙深处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哈利这才敢睁开眼睛，直视瞎了眼的蛇怪。
蛇怪闻见了他的气味，转向他。尾巴再一次扫过来，带起一阵风。哈利迅速往下一滚，趁着空隙投出两个攻击咒语。
被彻底激怒的蛇怪嘶吼着向他跌跌撞撞又不失速度地滑过去。哈利一边思索着跳上蛇怪头顶的可能性一边给自己加了个盔甲咒。
他再度一挥魔杖，刀砍咒打到了蛇怪的身上。黑色的血混着暗红色肉屑砸到地板上，蛇怪张大了嘴，两排长长的毒牙暴露在空气中，闪着寒光。
这次没了福克斯和格兰芬多宝剑，哈利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身上传来微微地酸痛感，他靠在石柱后喘着气，蛇怪再次扑了过来。
哈利一个纵越跳到它身后，对着蛇怪高高扬起的脑袋猛地一甩魔杖。
“Reducto！”粉碎咒令蛇怪头顶上的皮肉猛然炸开——哈利感到有什么滑腻的东西溅到自己脸上，但他顾不得这些，趁着蛇怪因为疼痛而打滚无暇寻找他的空档再度将神锋无影扔过去。伤口渐渐被劈的很深，他深吸一口气，旋转着魔杖——数个攻击性咒语紧密接连发出，最后蛇怪瘫软在地，轰然倒下的声音令空气中的尘埃颤栗不止。哈利最后一挥魔杖给了蛇怪一个石化咒，从它张大的嘴里切下毒牙。
现在构不成威胁了，他咕哝一句“咒立停”，抓起散得七零八落的毒牙，用缩小咒放进自己口袋后瞥了眼仍在出血的蛇怪。
失血过多而亡是迟早的事。
他长出一口气，清理掉自己身上残留的黏腻血肉，返回城堡。
然而血腥味儿还是遮不住，他从密道回到斯莱特林地下室，公共休息室只有两三个人。见他进来后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刚进门就看见小铂金对他皱眉：“你干什么去了？”
“你猜？”哈利去浴室洗了手，德拉科靠在沙发一端，“不满”二字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我不猜。”德拉科将书扔到一边，“怎么一身血味儿，你去和巨怪搏斗了？”
“是啊，我是去搏斗了。”哈利坐到他对面，浑身上下传来酸软的无力感——十二岁的身体果然需要充足休息，努力打起精神道：“日记本给我。”
“什么、什么日记本？”德拉科瞬间舌头打结，明显是联想到自己的某些“秘密”后眼神躲闪着他严肃的目光。
“德拉科，”哈利长叹一声，施了个无杖的静音咒，“我不想用飞来咒。”
这就是他一直按住不动的原因，他大可以趁其不备将日记本夺过来然后销毁。但是这一切必须明明白白地让眼前这个只是小孩子的人搞清楚——前因始末以及不要随便乱动魔法物品。
小铂金被他一手无杖魔法彻底弄得目瞪口呆，确信眼前这个人不会害他后迟疑着走向自己房间，拿出日记本递给身后的哈利。
“你就真的什么都没察觉到吗，德拉科？”哈利抖着日记本，“你什么都不记得？去召唤蛇怪，去石化学生？你甚至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劲？”
“我什么都没做啊。”德拉科一脸莫名其妙，“我只是跟这个人——”他用手指着封皮上烫金的伏地魔本名：“交流，虽然本子上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十二岁的小孩有没有说谎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将日记本摊开在桌上，羽毛笔匆匆写下几个字。
“汤姆，你现在能出来吗？”
字迹被吞进泛黄的纸张里，但很快瘦长瘦长的字体冒了出来。
“你是谁？”
“哈利·波特。”
又纠缠了一会儿，哈利总算说动伏地魔从日记本里出来见个面。他从椅子上站起身，凝视着客厅空气里缓缓浮现出的年轻魂体。
“你好。”哈利礼貌而疏离地打了声招呼。
德拉科瞪着眼前的景象，难以置信地道：“你是——你是汤姆·里德尔，一个魂体？”
里德尔面无表情地摇摇头。“不，我是一个记忆，被封存了五十年的记忆。”随后他转向一旁的德拉科，轻声细语地说，“怎么，想继续行动了吗？”
里德尔向他们凑过来，哈利举起魔杖正对着他，拉开两人的距离。
“一直想着行动的是你吧，汤姆。”救世主镇定道，左手悄悄握住口袋里的毒牙，“操控德拉科打开密室，放出蛇怪石化学生，甚至在墙上涂抹那些文字——”他转了转手里的魔杖：“这一切不是你所想的吗？”
德拉科显然被这个事实搞糊涂了，瞪着他们道：“我明明在——”
“睡觉。”里德尔接过话，“那只是我呈现的记忆罢了，看来记忆被修改地非常成功啊——”他轻声细语地说着：“那就是你，不用怀疑。”
“你在自鸣得意吗，汤姆？”
“显而易见。”里德尔歪了歪脑袋，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阵光，“当看到你的名字的那一刻我是很兴奋的，波特……我问你，一个婴儿是怎么打败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的？你安然无恙，可伏地魔的力量却被摧毁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一旁的德拉科似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冷静问道，“你不是五十年前的人？”
“是啊，我当然是五十年前的记忆——”里德尔点点头，轻声道：“伏地魔，是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空气中划下自己的名字，然后随意一挥手，字幕调换了位置。
里德尔喃喃着：“I Am Lord Voldemort.”
哈利注意到身边人瞬间紧绷的身体，不动声色地站到他前方道：“速战速决吧，里德尔。”
“速战速决？”里德尔从狂妄里回神，“你们奈何不了我，两个二年级的斯莱特林能做什么呢？尤其是你——德拉科·马尔福，你杀不了我，还有那条蛇怪，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灵魂被我吞噬，然后你死了——我，复活。”
“是吗？那你可猜错了。”救世主面色惋惜地一挥魔杖，日记本飞到他手里。哈利迅速给了里德尔一个禁锢咒，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毒牙，猛地扎了下去。
凄厉的尖叫响起，一股股黑色墨水从日记本里汹涌而出——哈利不想再欣赏一次里德尔扭曲的脸，泄愤一般把毒牙扎得更深。
“不——不——”汤姆惨叫着，然后——声响伴随着魂体消失了。
地毯上只留下一个破了洞、还在冒黑烟的日记本。
哈利站起身，这才发现德拉科脸色惨白。
“真的……”德拉科哆嗦着嘴唇，灰蓝色的眼睛溢满他从未见过的恐惧，“真的是我……真的是我做的……”
篡改记忆的魔力消失了。
他紧紧握住对面人的手腕，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德拉科，别想这些了，你是无辜的。”
一个温和的声音如天罗地网般罩住他……德拉科下意识把温暖的来源揽在怀里。
拢住自己的身体还在颤栗，哈利只好拍拍对方的肩膀，道：“没事了，他消失了。”
德拉科缓缓平静下来。
哈利“明明白白”地自己知道那个名字的缘由说了出来：“你知道我住在格里莫广场，而且布莱克家族黑魔法的痕迹是很明显的……”
甩锅给某个黑巫师家族绝对是再好不过。德拉科点头表示自己懂。
哈利把凝视着手中的毒牙，道：“你究竟是怎么拿到那个日记本的？”
德拉科眼里划过一丝迷惘。“当时父亲在丽痕书店——”说到这里他有点不好意思，“和韦斯莱打了起来，然后有什么东西落到了我脚边，一看是个空白的本子我就把它捡走了。”
“那你，”哈利摸了摸下巴，“没想着把他交给家长吗？”
“没有啊，”小铂金无辜的摇摇头，“我见它完全一副无害的样子就留下来了，你也知道那上面什么都没有。”
这什么想法……哈利犹如被惊雷劈中，这种行径是他记忆里谨慎小心绝不越雷池半步的德拉科·马尔福会干的事吗？！这难道不应该他才是当事人吗？！
算了这不是重点，救世主无力地靠回沙发，然后道：“所以我去和蛇怪搏斗了，而且杀了它。”
德拉科的眼睛瞬间瞪大了：“这不可能！你怎么做到——”
“我就是做到了，”哈利严肃道，语气里带了一丝愧疚，“如果我没这个把握也不会去找蛇怪，说实在我还挺愧疚，如果我能早点动手你就不会被他伤害了。”
后面这句话是真的，如果他当时果断出手而不是顾及到毒牙以及无法说清日记本什么的，德拉科就不会出事。
“这不怪你，”小铂金也明白这事情谁挑起来的，至于日记本的来头他也能猜个半分，“不过——”
“你怎么回事，去和蛇怪搏斗，不要命了？！”德拉科突然眯起眼睛，犀利地回视他，“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的确有事瞒着你，”哈利挑眉，“但我不会现在告诉你，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我信你，”德拉科郑重回答了他，“你救我一命，我怎么可能不信你。”
眼前人的声音细密如棉柳一般落在心上，荡开一层层涟纹：
“谢谢。”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