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Thanks / 第十四章
【十四】
有些事情变了，但有些事情不会变。哈利在开学晚宴上听到科林·克里维这个名字与紧接而来的“格兰芬多”时就明白了，该来的还会来。
科林从高脚凳上跳下来的时候似乎有点不开心，但哈利很快就知道答案了——小科林完全不懂怎么像他一样厚颜无耻地跟分院帽讨价还价。这孩子似乎并不因为他进了斯莱特林就减轻了对他的崇拜与好奇，相反，这被加深了。
比如昨天，在他们去魔药教室的路上，科林就举着相机欲言又止地打量着他，见他路过二话不说“咔嚓——”
再比如今天，他们正匆匆赶往草药学温室，科林举着相机在廊柱一侧——见到他，“咔嚓——”
如此周而复始一个星期，小铂金先坐不住了。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科林把他和哈利拍进去后德拉科径直走到小学弟跟前，高傲地开口：“交出来。”
哈利赶紧把自家舍友往回拽。
——废话！不拽回去还要在走廊上打架吗！没看见科林身边围了一群狮子吗！
然而小铂金今天不知道是吃了什么炸药桶直接无视身后的救世主，硬要科林把相机交出来——那是麻瓜相机，按照德拉科不会用的情况下估计直接就砸地上了。小科林颤颤捂着自己的祖传宝贝，泪眼汪汪地往身后那群狮子窝里缩。
——恐怕小科林这辈子都不明白看起来温润平和的救世主怎么会跑到斯莱特林那种“邪恶无比”的地方去。
哈利使劲一拽将自家舍友拉走。
“你干吗？”德拉科一脸愤愤不平。
“冷静，德拉科。”哈利劝他，“那玩意儿叫什么你知道吗？你会用吗？你要是拿到相机不会删掉照片会怎么做？”
“他拍你做什么？太无礼了。”
——合着原来不是因为您自己被拍了生气啊。
“好啦，”哈利捏捏他手臂，“拍几张照片而已，我又不会少块肉。”
况且最有可能少块肉——不对，少片魂的是德拉科。显然当事人没有意识到，而且石化引起的恐慌还没有出现，哈利只能尽力拦着他别让他去石化人。
这都什么世道……
十月来临了，寒气弥漫在城堡里。哈利愈发不愿出宿舍，尽管他找准一切机会靠近温暖的壁炉——甚至魔药课上都准备跳进坩埚里让自己煮一煮，他还是感冒了。
起因是万圣节前那个风雨交加的星期六，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学院队在一起训练。弗林特似乎今天专程跟伍德过不去，六把光轮2001与一把火弩箭在空中不停地转圈。哈利努力拨开额前被雨水浇头的头发，手迅速向前一伸。
这已经是他今晚第四次抓住金色飞贼了。
他飞到德拉科身边，低声道：“你还好吧？”
德拉科摇摇头表示没事，他在训练开始没多久后就放弃了击球，只是懒懒地在空中飞。泥浆溅满袍子的感觉并不舒坦——即使清洁咒可以除掉它们。
哈利显然没这么幸运，他往下瞥了眼格兰芬多们模模糊糊的红影子，叹口气。
格兰芬多们在十分钟以后离开场地，弗林特立刻吹了哨子示意解散。哈利终于有了可以休息的机会，浑身湿透地返回地下室。
然而冲个热水澡也于事无补，第二天一早就昏昏沉沉得不成人样。德拉科做主直接帮他请了假，问他要不要去医疗翼。
“不去，”哈利被小铂金扒了长袍与毛衣，直接按进床上，“打死都不去医疗翼。”
小铂金于是挑挑眉去礼堂吃饭，期间收到无数问候：
“哈利呢？”
“哈利去哪了？”
“咦，怎么没见哈利？”
——救世主人缘不错。
鄙视归鄙视，德拉科还是好心地打包了一份午餐回宿舍，然后把某个睡得迷迷糊糊的人叫醒：“吃饭了。”
“再睡会儿……”哈利咕哝着往暖和的被窝里钻。
结果是马尔福少爷粗暴无比地一掀被子把救世主活生生冻醒，然后逼着对方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爱心午餐。
“下午去上课吗？”德拉科见他还有点低烧，不禁问道。
“去吧。”哈利往嘴里送了口汤，“魔法史而已。”
鉴于斯莱特林的常住幽灵是血人巴罗——一个从来不开口的幽灵，哈利再也不需要被邀请去那个能把活人冻成冰的幽灵诞辰聚会。
尤其眼下，他还不如抱着壁炉写论文。
万圣节到来了，对于前世错过的这场晚宴他还是很感兴趣的——每年万圣节都会发生点儿什么。不过今年应该不会了，德拉科现在好端端坐在自己旁边，暂时不会被汤姆·里德尔附身去开启密室。
虽然密室迟早会被开启。
今年应该是个平静的万圣节了，他躺在床上想。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万圣节后的第一个周末，他整整一个下午没见到德拉科。
哈利瞬间慌了，他意识到这点已经是晚饭时分，德拉科没有出现在长桌上。哈利匆匆解决掉自己盘子里的东西，转身往记忆中那条走廊跑去。
“饿坏了……我饿坏了……”
哈利猛地顿住，听着那冰冷又充满杀气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撕裂……杀人……”
他站在三楼最后那条空荡荡的过道里，眯着眼靠近那面墙，血红血红的字在火苗下一闪一闪，泛着诡异的光。
洛丽斯夫人就挂在那墙壁正下方的火把支架上。
可是德拉科在哪儿——此刻已经无暇考虑费尔奇或者邓布利多或是其他什么人出现在这里，找到德拉科才是头等大事。
他在脑海里思索着所有德拉科可能出现的位置，顺便懊悔一下为什么不带着活点地图。这个时候不能贸然去密室——他拐过一个弯，下到一楼。
“哈利，”德拉科的声音在他身后一群嘈杂的人中显得无比清晰，“你没去吃晚饭吗？”
哈利僵在原地，慢慢转过身。
德拉科只是一脸疑惑的表情，寻常的不能再寻常。
“……我吃过了。”哈利不确定德拉科此刻有没有受到伏地魔的控制，斟酌着词句道，“我吃得不多，见你没来吃晚饭就去找你了。”
然后他迅速岔开话题：“你吃过了？那我们回去吧。”
德拉科点点头，走过去跟上他。
哈利努力抑制住恍惚，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去哪了？一下午没见到你。”
德拉科解释道：“我去找教父了，父亲来学校找他，我被叫过去。”
这锅是要甩给斯内普么……哈利不禁汗颜，他确实没那个胆儿去斯内普那查证。他揉着发疼的额角，貌似比赛要来了，多比不会还敢把游走球往他这甩吧！
如果忽略掉德拉科比平时略苍白一点的脸色也能算是平安过度到十一月。可惜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他就知道二年级第一场魁地奇不发生点什么就不叫魁地奇。
格兰芬多的找球手是维西·格朗，以前听都没听过，估计伍德是按身形挑人——小巧，灵活。弗林特在赛前简单说了两句，最后转向两名最小的球员：“别有压力，你们飞的那么好。”
霍琦夫人一吹哨子，十四把扫帚迅速腾空。今天是个阴天，云层都泛着铅灰铅灰的颜色。哈利飞到最上面，眯着眼搜寻金色飞贼。
突然——一只黑乎乎的游走球冲他奔来，德里安·普西赶忙在半道截住，一挥球棒打向双胞胎那个方向。
“好样的！”李·乔丹继续解说，“格兰芬多进球！现在比分是三十比三十！等等——那个游走球怎么——”
“加油，哈利！”普西冲他吼了一嗓子，继续追赶着游走球。
哈利调转火弩箭开始在场中盘旋，他可不想在静止状态下被那游走球撞死。心里狠狠地诅咒了多比两句，余光瞥到那只游走球又向他冲过来的同时迅速向下俯冲。
他看见了——金色飞贼，小小的翅膀在格兰芬多看台柱子旁闪动。哈利猛地向那个方向冲去，格朗明显注意到他的动作，也从空中往目的方位飞去。两人的路线相交呈一个钝角，哈利紧紧盯着飞贼，身后那只游走球还在呼啸着冲他飞来。
但此刻他眼里除了飞贼什么也没有，火弩箭非常完美地在五秒钟内完成了此次任务。哈利迅速将胳膊往前一伸，小金球蔫蔫地躺在了他手心。
然后他裸在外头的右臂被游走球狠狠地撞上——几乎是在霍琦夫人吹哨的那一刹，他刚把手臂举起来就直接被撞倒在地。德拉科飞到他身侧从扫帚上下来，见他惨白着脸不禁蹲在他身边道：“你没事——”
话音未落，哈利又瞥见那只游走球——从德拉科背后飞过来。剧痛让他来不及思考，直接将对方一揽护在身下，游走球又撞上了他的肩胛骨。
——多比你下手太狠了吧！你这次攻击的是你家少爷啊！！
清晰的骨头碎裂声伴着剧痛齐齐涌上神经末梢，哈利用尚能动弹的左手抽出魔杖，对着那只仍在疯狂跳动的游走球吼道：“四分五裂！”
说完他就瘫软下去，飞贼滚到一旁的沙地上。德拉科瞥见那只碎成渣游走球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哈利！”
救世主疼的连嘴唇都泛着不正常的白色，然而看到洛哈特跑过来的那一刹意识瞬间清醒，对着围成一圈的球员赶紧道：“医疗翼！”
似乎有什么人将他漂浮了起来——他连肩胛骨都碎了，就别说什么抱不抱背不背了漂浮咒才是没有伤害的！
“啧啧啧，这倒霉孩子！我正好知道一个治疗骨头的咒语，我来——”
“让开！”洛哈特没说完就被德拉科撞到一边了。
干得好，小铂金。
庞弗雷夫人给他倒了杯不知道是生骨灵还是修复剂的玩意儿，他捏着鼻子一口气灌进去。随后他感到自己断掉的胳膊和碎掉的肩胛骨处一阵酸软，他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臂。
“没事了孩子。”医疗翼女王又给他灌进去一瓶营养剂，“幸好送来的及时！看看这小脸白的！睡一晚上再观察观察！”
庞弗雷夫人不容分说地将所有人赶走，理由是病人需要清净，德拉科向他投来一个感激并担忧的眼神。
“没事，我没事。”救世主揉着胳膊安慰道，“医疗翼不会出事的。”
小铂金这才放心离去。
哈利其实非常想对他吼一嗓子：“秃头，管好你家小精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