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Thanks / 第九章（修）
【九】
关于自己在斯莱特林这个事实与小天狼星会受到多少打击，哈利觉得自己需要好好和对方谈谈。
“其实我对你在斯莱特林没太多介意的，哈利。你毕竟是我教子。”
然而信里终归是说不太明白的，哈利看着自己枕头旁放的双面镜，魔杖点了点反着晕黄灯光的玻璃。
“哈利？”
“晚上好，小天狼星。”哈利调整了一下自己靠在软垫上的姿势，“我觉得还是面谈比较好。”
“睡这么晚对身体不好，教子。”小天狼星一本正经道，“你还纠结啊？”
“不然呢？”哈利笑道，“感觉你一点也不纠结。”
“哈利，”小天狼星将羽毛笔插回桌角的墨水瓶，“不管你是什么你都是我的教子，明白吗？”
哈利眨了眨眼。
“你在格兰芬多也好在斯莱特林也罢我都坦然接受，不过说句实话我是挺意外的。”说到这里，小天狼星摸了摸鼻子，“但是哈利，不管从你这里考虑还是要顾及到布莱克家，我都不可能像从前那样武断了。”
“但是——”
“我爱你，哈利。”小天狼星伸出手点了点双面镜上的，“我现在只剩下你和莱姆斯了。”
救世主有点湿了眼眶，不好意思地抽了抽鼻子。
大狗对着双面镜举起手中的红茶杯，像极了他记忆里抵达格里莫广场时对他遥遥举杯的教父。
“晚安，哈利。”
“晚安，小天狼星。”
“你确定不要这个吗？”
哈利第三次问起德拉科要不要独角兽的眼泪。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被烦到抓狂的小铂金终于决定喷洒毒液，“从昨晚上我就能看出来你绝对是危险的代名词。”
哈利默默地把那个小瓶放回了箱子，这话实在是——太精确了。
自己活了二十年就没一刻安生过。
“……小天狼星，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应该告诉你的，毕竟一瓶独角兽的眼泪不是多么常见的东西，虽然我违反了校规……”
这是他与小天狼星通信中的一段非常简单的话——毕竟省略了另一个当事人，最后他还非常态度诚恳地来了一句“不过我想教父你是不会介意的。”
小天狼星巴不得他分到格兰分多然后学学詹姆斯和自己搅得霍格沃茨鸡犬不宁——但很悲惨，他如今在斯莱特林，随便违反一个校规绝对能让斯内普关他七年禁闭。
“当然不会！”小天狼星答复道，“你太棒了，哈利！真不愧是詹姆斯的儿子！！”
救世主默默地将信件封好扔进抽屉中。
转眼进入五月，夏天应该是伦敦最舒适的一个季节，气温不会高到像地中海一样离谱，似乎是因为温度升高没有了那么多令人厌烦的雨水。就像所有人抱怨的那样，每年开学都在下雨，袍子永远是潮潮的，除非你打一个快干咒上去。
学年末，空气里充斥着不安，混杂了作业量剧增的急躁与期末考试本身就是个炸弹因子。赫敏催着潘西去图书馆，潘西自然乐得陪她。德拉科看了一眼哈利，仿佛在问“你要不要也去？”
哈利回视他一眼，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你去我就去”。
小铂金哼了一声，拿起羊皮纸和书本回了宿舍。两人挨着坐在沙发上，德拉科咕哝了一句：“我就不信我考不过她。”
哈利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揭穿事实为好。
既然他没了那个“禁闭”，自然不会再看见吸食独角兽鲜血的伏地魔。但不管怎样，如费伦泽所说，伏地魔的生命是被诅咒的。
或许伏地魔终会灭亡，自己不过是一个加速器——直接加速到尽头的加速器。
考试周伴随着钟声敲响，礼堂已经不见了长桌，一个个四四方方的小桌子取而代之。哈利没有半分紧张，魔咒课与变形课的考试都是完美通过，魔药已经不在他的思考范围内了，斯内普看着办，他只管能不能顺利毕业。
五号早晨一起床对着迷迷糊糊洗漱的德拉科说了句“生日快乐”，哈利寻思着是不是应该给对方准备个生日礼物。感觉这孩子每年生日都要赶上考试真是一把辛酸泪。
于是考完魔药以后他先人一步走出考场，直接闪进霍格沃茨的厨房，在一众家养小精灵的撞墙声中很快的烤了一个蛋糕出来。白色的奶油上插了一块黑巧克力，上面写着漂亮的花体字：“Happy Birthday.”
他给蛋糕施了一个保鲜咒，然后包上好看的盒子——就是他童年时期梦寐以求的那种。尽管长大以后他收到了各式各样的生日礼物，可是对于海格送他的第一个生日蛋糕，他还是独独怀念的。
他一直觉得蛋糕才是一个生日最圆满的象征。
回到宿舍的时候他已经错过了晚饭，德拉科被一干人等围在公共休息室，脸上有一丝疲倦。
“生日快乐，德拉科。”这是他今天里第二次说这句话，他眨眨眼，“礼物放到你房间了，去拆吧。”
他发誓，小铂金的眼睛在那一瞬间绝对亮了不少。
魔法史考试才是令他焦躁的一天，羽毛笔在纸上“唰唰——”划过的声音在他看来格外刺耳。等到考试铃声结束的那一刻，他直接冲回寝室。
在脑子里理了一遍思绪过后他披着隐形衣去了四楼的走廊，推开那间熟悉的门。一挥魔杖给了三头巨犬一个无声的“昏昏倒地”，然后拉开活板门跳了下去。
如果说前世对于魔法石的执着是因为得知斯内普要把它献给伏地魔，以及自己对斯内普那莫名其妙的讨厌以及伏地魔杀家之仇的恨意，那么这一世就只有对伏地魔的恨意了。
而且这恨意经过一场重生还发酵了，哈利想——这一世我不再把你个切片疯子弄得魂飞魄散我就不姓波特。
接触到软软的魔鬼网，哈利一个“火焰熊熊”迫使它们松开了缠着他腿和脚的卷须，藤蔓退缩着躲避火舌与温暖。他沿着滴水的墙壁一直走，走廊的尽头，那一群带着翅膀的钥匙似乎还在无忧无虑的飞着，他跨上一旁的飞天扫帚，“嗖——”的一声冲进那一群密集的钥匙阵。
通关顺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直到最后走进倒数第二个房间，臭气熏天的巨怪倒在地上，大肿块在脑袋上显得血淋淋不堪入目。哈利推开下一道门，直接拿起那个最小的瓶子。
瓶子里的液体冷的像冰——他前世喝过的所有冰啤酒也赶不上这一小瓶魔药，等到穿过黑色的火焰，他看到了眼前的人。
奇洛。
“哦，亲爱的哈利。”奇洛转过来，前世这一段的所有影像随着那张脸逐渐清晰起来，迅速练成片，“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是我啊，不过我还是在这遇见你了，亲爱的救世主。”
奇洛边说边打了个响指，数不清的绳索穿破本就稀薄的空气向他蹿过来，哈利一挥魔杖，绳索断在空中，软软地落到地上。
“你——”奇洛瞠目结舌。
哈利冷笑一声：“我该称呼你什么呢，伏地魔的走狗？食死徒？”
哈利无视奇洛抽搐不堪的脸色，直接走到厄里斯魔镜前，等到他觉得口袋里一沉——魔法石到手了。
魔杖一直指着奇洛，似乎随时准备毫不犹豫给他来个阿瓦达。奇洛开始明显慌张了，道：“主人——主人——我们低估了这个男孩！他的魔力不正常！”
“怎么可能！”伏地魔尖利沙哑的嗓音传入耳膜，“让我跟他！跟他面对面！”
“不行——不行！”奇洛慌乱地四下张望着，“您的体力还没有恢复！您不能——”
奇洛在伏地魔再三要求下只得解开紫色的大头巾，没了头巾的遮掩那只脑袋看起来小的出奇。哈利的魔杖直直地举着，当伏地魔那张有着死白面色，通红眼睛以及细长鼻孔的蛇脸出现在他眼前时，伤疤发出一阵强烈的剧痛，他发出了今夜的第二声冷笑。
“哈利·波特……”伏地魔低沉低沉地说着，这倒是让他的声音听起来顺耳了一点，哈利恶趣味地想，随即接过话。
“看看你这副丑陋不堪的样子，”哈利一挥魔杖，禁锢咒将奇洛捆了个结结实实，“和一个你忠实的信徒共用一个躯体，吸食独角兽血的滋味如何，生命被诅咒的滋味如何，嗯？”
“你杀了我父母的时候，你杀了小天狼星的时候，你杀了塞德里克的时候，你杀了斯内普教授的时候，你杀了所有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这条命的下场，嗯？”
哈利冷冷说着，即便伤疤痛得快要炸开他也只皱着眉头盯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伏地魔嘶哑地笑了两声：“那是他们该死——你有着多么感人的勇气啊，竟然会进了斯莱特林——”
伏地魔还没说完，他的魔力就呈现即将暴动的迹象——这已经是怒火中烧了，他迅速压制住，确保魔力还在自己的掌控内，直接一个火焰熊熊甩过去。
通红的火舌攀在奇洛的身上——他尖叫着：“主人！主人！救我！！不！！”
“杀死他！快杀死他！”
烟熏进了自己的鼻腔，有些喘不过气。哈利咳嗽着后退两步——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因为禁锢咒而活活挨受滚烫烈火痛苦不堪的奇洛。
“哈利！哈利！”
远处传来凤凰的歌声，好像有什么人在喊着他的名字。
伤疤仍在剧烈的痛着，他两眼一黑晕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再次在医疗翼醒来，他感觉身体比上一世好的多——至少没有胳膊沉重的抬不起来，他甚至觉得自己很久没有这么好好地睡上一觉了。
他摸过床头的眼镜，邓布利多笑眯眯的脸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下午好，哈利。”熟悉的开场白，邓布利多见他一脸呆滞地盯住自己，笑着道：“哪里不舒服吗？”
邓布利多拆开床头柜上一盒糖果礼物，一边吃一边递给他一颗奶糖。哈利这才咧嘴一笑，可惜脸上一片刺红的皮肤让他的笑显得格外僵硬——那实在是太疼了。
邓布利多继续说：“你昏了两天，小马尔福先生急疯了——要知道我们找的你的那一刻他几乎是扑到你身上的，孩子。”
哈利眨眨眼，望向邓布利多，犹豫道：“那么教授，魔法石现在……”
“你还知道魔法石？你保住了它，我很感谢你。不过我和尼可商量了一下，它就被销毁啦，”邓布利多的语气一如前世一般轻松，“我们一致觉得销毁是最好的方法，长生不老什么的——他们觉得他们活的已经很久了。”
死亡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哈利在心里重复道，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觉得邓布利多似乎猜到了一些——毕竟那些棋子完全是硬生生被四分五裂成碎块，还有最后那个尽管降低了施放力度的火焰咒。
这不像一个一年级小巫师的所作所为。
半晌，他踌躇着再次开口：“教授，伏地魔死了吗？”
“并没有，他逃走了。”邓布利多拿起一盒比比多味豆，示意哈利帮他挑个口味，“他会卷土重来，甚至会直面你——哈利，有些事情现在不方便告诉你，但你总会知道的，我希望你在知道的那一天，能够坦然接受它们。”
“我杀了奇洛，”哈利低声道，“我那么做无异于杀了他。”
“你杀的是伏地魔，哈利。如果要这么说，其实不论怎样你都会杀死奇洛，他抵挡不了你的力量——即使没有魔杖。或者说伏地魔也会杀死他，因为他的任务失败了。汤姆不会允许这样一个仆从的存在。”他接过哈利手里那颗奶油口味的糖果，嚼了嚼，“有一样事情你要记住，哈利，你力量的来源是你母亲牺牲那晚对你强烈的爱——是爱，孩子。爱我们的，或者说我们爱的人永远不会离我们远去。”
他再次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往嘴里丢了一颗豆子，随即呛得喘不过气来：“又是耳屎！”
他竟然没有问那面镜子，哈利在邓布利多离开很久后才反应过来。
果然是老狐狸，哈利轻笑出声。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