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Thanks / 第八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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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得知曾经的布莱克家长子——被除名的小天狼星·布莱克从阿兹卡班释放并且成了救世主教父这一事件的斯莱特林们在假期后开学第一天的早餐时频频打量他。哈利本人倒是无所谓，潘西问起的时候也不尴不尬地说了出来：“……不过我现在有教父了，小天狼星说他愿意接手我的监护权，以后每年只用在德思礼家住两周就好。”
周围一片人愣神三秒后默默低下头吃饭——在麻瓜世界活了十一年还要继续呆下去的救世主，好可怜啊……
早晨第一节是黑魔法防御，奇洛在讲台上磕磕绊绊地讲着毫无用处的一丁点儿内容，将近一半的人在趴着补眠。德拉科低声对着他道：“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哈利旋即反应过来，瞥了眼仍然结巴的奇洛后迅速道，“不太好，阿兹卡班那种地方待了十年，瘦得都脱形了。”
德拉科垂了垂眼：“他对你在斯莱特林什么态度？”
“布莱克家族除了他都是斯莱特林，所以对我在斯莱特林接受还算良好。只不过你——”哈利坏笑地扯了扯嘴角，“你应该能想象他的样子。”
德拉科低哼了一声，哈利很快安抚他：“我说服了他，理由是你对我而言很安全。”
凭他前世对布莱克家的了解，纳西莎与安多米达两姐妹同小天狼星的关系算是不错的——至少在小天狼星被家族除名前，这两个堂姐与弟弟雷古勒斯是他最亲的人。
闻言小铂金好心地揭穿他由于皱着眉头做出的坏笑表情实在是难看至极。
“别傻了，德拉科。”哈利看了看他，“任重道远。”
德拉科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显然没有领会他真正的意思。
“所以哈利你也不喜欢奇洛。”潘西和他们穿过走廊赶往下一个教室，说起哈利每次见到奇洛都没有什么好脸色的事实。
“谁会喜欢，”布雷司耸耸肩，“你倒是跟那个头巾后面装满大蒜的脑袋接近超过一秒试试。”
——傻孩子，那后面是伏地魔。
哈利揉了揉因为经过一节课荼毒而更疼的伤疤，一边想着怎么不动声色地劝导小天狼星一边问道：“他这节课有讲什么吗？”
“什么都没有，”德拉科懒洋洋地拉过他们几人，“该拐弯了。”
果然这种问题只能去问赫敏。
如前世一般，他又开始做噩梦，内容从最开始的几道绿光与充斥脑海的尖叫升级为伏地魔本人的动静——或者说他对附身于奇洛的指示。
这具身体只有十一岁，再一次醒来时胸腔里心脏剧烈跳动发出的声响与一声接一声的喘息提醒自己又梦到了什么奇怪玩意。哈利摸索着戴上眼镜，灌了口水让自己冷静下来，梅林知道这噩梦该持续到什么时候，也许是复活节假期？
伏地魔果然不消停，哈利冷笑。脑袋里的魂片一直处于半沉睡半苏醒的状态，近来奇洛显然被下达了不止弄到复活石一个指令。他算了算距离奇洛去禁林吸食独角兽血液的日子还有很久，那么自己要不要去密室把蛇怪解决了，趁机搞到毒牙……
或者把蛇怪收了当宠物，就像汤姆·里德尔一样？
越想越复杂，哈利闭了闭眼，感叹一句“疯子”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他的黑眼圈依然明显，德拉科在他脸上用了几个“容光焕发”后发现补救无力，只好拽着他去了礼堂。
“你都没精打采十几天了吧，”德拉科道，“这噩梦怎么就缠上你了？”
“我也想知道这噩梦怎么就缠上我了，”哈利喝了一口南瓜汁，“你做过噩梦吗？”
“没跟你一样十几天连着的，”德拉科咕哝一句，看他盘子里煎蛋还没吃完，“煎蛋必须吃完，睡不好更要多吃点！”
哈利只好切开那个备受关注的煎蛋——因为是对方亲手扔到他盘子里的。
春天来临，城堡上下褪去冬雪，土壤抽出新芽。哈利在触碰一次隐形衣后彻底放弃了去找蛇怪的想法，救出小天狼星可能已经引起邓布利多的注意了。
他总不能跑到校长办公室去吃着柠檬糖对邓布利多说：“校长啊我想把密室那个蛇怪砍了你把格兰芬多宝剑借我玩玩吧！”
开玩笑！他现在一个斯莱特林怎么使那柄长剑都是个问题！
没了之前因为去找海格所导致的关禁闭，他的隐形衣自然不会乖乖躺在他衣柜底下。德拉科对他经常性的夜游提出了多次禁止，一次小铂金想对他施个“统统石化”用于将他困回宿舍，他反射性地就给自己加了个“盔甲护身”。
“所以你阻止不了我出去，睡不着的晚上只有夜游能打发时间。”哈利咧嘴一笑，看着小铂金愤愤地收起魔杖，“禁林的月色可是非常美丽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德拉科瞥他一眼，想想万一没看住在城堡外出了点什么事的后果——于是道：“明晚，教父明晚不巡夜。”
哈利目瞪口呆。
德拉科不等他说话就把他推进了房间，自己也跟了上来。在哈利惊讶地注视里理所当然道：“我必须要看着你，万一你偷溜出去——”
“我就是这么个没信誉的人？”
然而这不能阻止小铂金把自己被子也抱过来的举动。
“信誉？”德拉科一脸嫌弃，“你还有信誉？开玩笑。”
“睡吧，”哈利躺在德拉科身侧，被窝里暖的不比平日，他自己体温明显要比健健康康营养过剩的德拉科低，“我不出去了，放心。”
“好动疤头。”
“死板秃头。”
多美好的夜游——从禁林回来后，哈利精疲力尽地想。
宵禁前五分钟，两人挤在一个隐形衣里。哈利好心地提醒自己舍友穿厚一点，于是小铂金很快回去换了另一件厚实些的毛衣。
两人悉悉索索地往前走，一路上穿过大小无数走廊，最后从密道溜出城堡。
德拉科惊讶地看着哈利轻车熟路的架势：“你——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究竟出来了几次？”
哈利轻笑：“秘密。”
德拉科撇撇嘴。
禁林的月色确实不错——当然前提是今晚上有月亮。很遗憾，两人挑了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德拉科在禁林边上面色就已经不太好了，哈利挑眉：“你害怕？”
又被刺激了一回的人直接冷哼一声：“我是来负责保护你的。”
“是是是，”哈利赶紧顺着他，“你最厉害了。”
小铂金明显被哄得很高兴，哈利一只手拉过他，另一只手举起魔杖，咕哝道：“Lumos.”
德拉科贴在他身侧，攥紧了魔杖。哈利按着记忆一点点地走下去，德拉科在他身侧不停地念叨着——
“我听说里边有狼人——”
“咱们不会遇上的。”
“里边还有蜘蛛——”
“咱们不会遇上的。”
“里边还有毒蛇——”
“咱们不会遇上的。”
“为什么？”德拉科一脸莫名其妙。
“因为咱们不去找他们啊，”哈利更是一脸莫名其妙，“咱们是出来散心的不是去狼人蜘蛛毒蛇窝送死的。”
小铂金看他半天，决定闭嘴。
三月的天气开始回暖，禁林里的生物转而从漫长的冬眠中苏醒。他们谨慎地探出步子，脚下会突然踩到某种生物的硬壳，“咔啦咔啦”的声音在空旷的树林里时不时响起。
“哈利，”德拉科抖了两下，“我们回去——”
哈利抬手打断他。
一头受伤的独角兽。
上一世在禁林里他见过一头独角兽——死去的独角兽，银白色的血散落在周围的土砾或草地上，修长的腿还保持着摔倒时的姿势，那景象凄惨而美丽。
这一世，他撞见了一头受伤的小独角兽。哈利松开了德拉科的手，挥舞着亮起荧光地魔杖向前挪去。独角兽趴在树根旁，抬起头无力地朝他望了一眼。
哈利颤颤地移动魔杖尖搜寻着伤口，独角兽似乎很想把他赶到离自己很远的地方去——然而它做不到，德拉科轻轻地走到他旁边，低声问道：“它——”
“受伤了，”哈利平静道，“这些银白色的是它的血……没想到伏地魔这么早就动手了……”
最后半句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德拉科一时没听清：“没想到什么？”
“没什么。”哈利从回忆里回神，找到独角兽腹部一条细长的伤口后不停地念叨着治愈咒，血液缓慢而清晰地回流进身体里，然后哈利从口袋里掏了瓶止血剂出来，一点点喂独角兽喝下。
“你怎么会带止血剂？”德拉科已经不知道这个晚上是第几次被哈利吓到了。
“给你备着的，万一被什么植物的刺划伤了怎么办？我还带了瓶解毒剂。”
“……”
独角兽扑腾着站了起来，在他身侧走了两圈，最后伸出舌头舔着他的手背。
哈利摸着它的鬃毛，低声道：“我要和同伴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独角兽依然舔着它的手背。
德拉科在他身后慢吞吞道：“我猜……它是想给你些回报……”
回报？哈利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后拿出那个空瓶子。小独角兽将眼睛贴上瓶口，抖了抖长长的睫毛。
一瓶独角兽的眼泪。
小独角兽再次舔舔哈利的手背，消失在禁林深处。
哈利依然处于一个呆滞的状态，德拉科捅捅他的手臂。哈利随意挥了挥魔杖，凌晨三点刚过。
“居然这么晚了，”德拉科咕哝道，“快回去吧。”
哈利点点头，两人返回了城堡。
那瓶独角兽的眼泪还紧紧攥在他掌心。
TBC.
